事情简直不可以让他知晓。
——当然,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殷染。
不过说回来,真正能让他放心的人也有两个,一个是刘垂文,另一个就是严鹊儿。
回到十六宅后,段云琅愈加郁闷。自己难道哪里亏待过鹊儿不曾?他知道鹊儿最想要的就是出宫,当初从少阳院分人时她便盼着回家了,谁知会被兴庆宫要了去,一做又是许多年。现在鹊儿一心爱慕上了钟北里,自然更以出宫为最要紧的想头,这样一来,她有什么理由再去整治阿染?
想不明白,索性便不再想,径自让刘垂文将鹊儿叫来。鹊儿却不知是从何处赶过来的,段云琅看她面色,打趣道:“真是长大了。”
鹊儿飞红了脸,啐道:“殿下又说浑话了。”
段云琅笑了笑,身子往后仰倒,鹊儿便过来给他理了理榻上的枕囊。清净的小房间,两个他最信得过的人就在自己身边,这场景无论如何总是令人开怀的。
段云琅漫不经心地将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敲着,道:“我将阿染交了内侍省,害她挨了一顿打,兴庆宫大明宫两处,可有什么说法?”
鹊儿凛了神,答道:“回殿下,前些日子圣人去给太皇太后请安,说起过这桩事。”
“哦?”段云琅挑了挑眉。
“是,圣人夸奖殿下……正直。”鹊儿苦着脸想了个词。
“正直?”段云琅追问。
“……铁石心肠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段云琅笑了。
“圣人说,殿下早就认识殷娘子,殷娘子又为殿下挡过刀剑,旧伤都还没好,殿下就将她推去内侍省了,圣人说换他他也寒心。”鹊儿回忆着道。
段云琅的笑容渐渐深了,渐渐地变得意味不明。
寒心?那个御座上的男人,竟然还有心?
真是太能演了。
段云琅盯着鹊儿道:“你还想出宫么?我去跟刘嗣贞说一声,今年就放了你吧,怎样?”
鹊儿一听,脸色变了,忙跪地伏首道:“婢子……婢子不敢提要求,但凭殿下吩咐……”
段云琅的目光像是能穿透她的心脏,却最终妥善地收了回去,“你年也不小,可以嫁人了。那个钟北里,虽然出身平康里,但看起来是个靠得住的。我……”
“他还有些牵挂。”鹊儿轻声道,“我们……我们商量过的,他说他在宫中还有些牵挂,不能……”
段云琅顿住。“你晓得他牵挂的是什么?”
“是殷娘子……”鹊儿回答得却没有犹豫,只是声音愈发细了。
段云琅有趣地打量着她的表情,“你吃味么?我尚未吃味,你倒吃味了?”
“婢子不敢……”鹊儿摇了摇头,“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,我欢喜他这样。我也……”眼色渐渐黯淡,“我也没有法子。”
段云琅的笑意敛去,“那你呢?你也知恩图报么?”
平静的问话,却自携了些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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